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寬廣無限的空間,才裝得下孩子無限的可能

2015-04-07 10:52:18

【聯合新聞網/文、圖節錄自格子外面《登峰:一堂改變生命、探索世界的行動領導課》】

內容介紹:

書名:《登峰:一堂改變生命、探索世界的行動領導課》
作者:謝智謀
出版社:格子外面
出版日期:2015年3月3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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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的世界有多大,學生的夢想就會有多大!

 

一個曾歷經家暴、混過幫派,最後浪子回頭的教授,帶領學生攀登喜馬拉雅山、遠征非洲第一高峰吉力馬札羅、挑戰阿拉斯加划獨木舟,透過戶外體驗教育,把學生帶向世界,見證學習是寬廣的,是無限的!

 

陪伴學生加入四川大地震災區重建、為尼泊爾募款蓋教室,並透過服務體驗教育與冒險治療課程,幫助中輟生、被家暴性侵的孩子及社會各個弱勢階層,走出生命的陰影。引導學生進行各種服務計畫,包括為偏鄉孩子募書、推動無痕山林、帶癌症病人攀岩、關心全球暖化議題等等,學生的足跡踏遍台灣各鄉各鎮,及世界各個角落。

 

他是冒險教育家謝智謀,學生喜愛暱稱「小謀老師」,在本書中要與您分享精采的生命、教育故事,陪您走一趟「超越生命巔峰」的心靈之旅。

 

精彩內容搶先看:

比登頂更重要的事

 

登山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活動,尤其是高海拔登山。因為體力與缺氧的緣故,更容易經歷到平地無法經驗的累。到了體力耗盡的臨界點,開始就是一連串的自我對話與自我掙扎。選擇放棄常會是第一個跑出來的念頭,然而接著出來的是更多的自我激勵、自我支持的往前力量。這兩者會在交織過程中彼此衝突,腳步在停停走走之間繼續邁進。如果不小心跌了一跤,放棄的念頭就會像落石一樣,狠狠砸在你頭上,你會望著山頂,停在那裡忍著哭的衝動,想放棄。

 

在爬喜馬拉雅山那年,我有個學生當時已經快五十歲了,比我年紀還大上幾歲。在登山四千公尺之後,他走路的速度,以及身體各項指數都不是很理想。我一直關心著他的身體狀況,猜想他應該無法登頂。沒想到他最後穿上冰爪,一步一步走上去。他重複揮舞著冰斧、上升、移動,三個動作,一語不發專注讓腳跨出每一步。當他每跨一步,就覺得氣力用盡,好像沒有力氣再跨下一步。但是攻頂的強烈渴望支撐著他,終於踏上銀白色的小小平台。放眼望去,周遭都是七八千公尺的山嶺,連綿不絕,一望無際的雪白。登頂,風景真的很不一樣。

 

我激動地拍拍他,摟著他的肩膀,除了看著一樣的風景外,還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的毅力,心裡充滿感動。

 

人生的第一次下撤

 

然而不是每一次登山,所有的人都能成功登頂。當峰頂近在眼前時,來到這裡的登山者通常也已筋疲力盡,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和高原反應程度不盡相同。為了增加登頂的機率,我們通常會依據速度,將隊伍分成A、B兩隊;接著看團隊狀況,評估是不是需要將B隊再拆成B、C兩隊。B隊還有機會追上登頂,但若留在C隊,就代表與登頂無望了。

 

二00八年帶學生去吉力馬札羅山,那是我第一次加入速度較慢的分隊,不是身體狀況不好的緣故,而是為了陪伴太太怡婷。

 

自從我生病之後,原本不爬山的怡婷開始陪我爬山,因為她怕我在山上會發生意外。

當爬到五千五百公尺高時,B隊需要再拆成兩隊,我很想留在還有機會登頂的B隊。但怡婷的身體不是很理想,她跟我說:「智謀,可以留下來陪我嗎?」語氣盡是疲憊。

 

我望著相去咫尺的頂峰,再回頭看看氣喘吁吁的妻子,回想起這幾年她對我無怨無悔地照顧,心裡湧起極大的感動──決定這次換我陪著她。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下撤,以往爬山的目的就是為了登頂,然而在那一刻,我察覺人生有比登頂更重要的事。

 

也因為那一次我沒有離棄她,所以後來幾年去爬喜馬拉雅山、安娜普納峰時,她都願意陪我同行。

 

登上愛的頂峰

 

人生的第二次下撤是在二0一0年,我率領團隊陪著六龜育幼院、那瑪夏鄉的孩子遠征六一七八公尺高的青海玉珠峰,為的是幫助他們從莫拉克風災的創傷中走出來,找回重生的力量。

 

我們從格爾木基地營出發,在四千公尺高的地方待兩晚,完成高度適應後,開車到五千一百公尺高的基地營搭帳棚。那天晚上,我被一陣慌亂聲音驚醒。有位女同學激烈地咳嗽,我先檢查她的嘴唇是否發紺(編注:血管脫氧,使皮膚呈青色徵狀),再聽她的咳嗽是否有鑼音,檢查其心跳、血氧、血壓數據。情況不是很樂觀,我知道再這樣咳下去,恐怕會把肋骨咳斷,只好咬牙立下決定,連同另外一位高原反應嚴重的男同學,一起緊急下撤。

那位男同學和我吵起來,他說:「老師,我可以撐下去,請你相信我。」然而,我已經觀察了他幾天,雖然他的鬥志堅強,可是頭痛、嘔吐等症狀並沒有改善,行動也越來越緩慢,看著他近乎絕望的臉龐,雖然不忍心,我還是堅決命令他下撤。

 

但是不久前,車子才剛送走一批下撤的學生,等到回來時已是凌晨一點多。我們再度進行下撤,只是司機體力早已透支,所以這回換我開車。一路上大霧濃濃,加上對青藏公路不熟悉,我只能勉強撐起精神開車。同車的女同學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好,就陪著我聊天、協助注意路況。

 

到達格爾木基地營已是凌晨五點多,我累壞了,看到床立刻倒下睡著,睡了兩個小時後,司機的體力也恢復一些,才又換他開車載我回到五千公尺的基地營,然而我知道自己體力已到極限,需要好好休息,無法登頂了。

 

經歷這幾年爬山的經驗,讓我開始對登頂有不一樣的詮釋。過去我是一個登頂狂熱者,爬山就是為了登頂,為了證明自我。然而在陪伴學生的過程中,我體會到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的意義,那位女同學說,當她看見我強打精神開車的模樣,彷彿看見一個剛毅的父親形象,給她很大的愛與安全感。從妻子和學生的回饋中,讓我察覺到沒有登頂也沒有關係,下撤也是生命中重要的體驗。不管最後身體有沒有登頂,我們的心靈因著愛,早已攀上頂峰。

 

當下最好的決定

 

每當說出「下撤」兩個字的時候,我的語氣總是堅決肯定,不留有商量的空間,但心裡其實充滿不捨。我知道如果心軟把患者留下,就是讓他們的生命置於更危險的狀況。

 

在高海拔的山上,要下撤隊員有很多不同的因素要考量。對一個總領隊來說,要評估可承受的風險程度,是很不容易卻重要的決定。學生們為計畫付出了幾個月的心力與勞力,眼看登峰近在咫尺,身體卻不聽使喚,那種不甘心是可以理解的。然而選擇下撤是不得已的決定,在當下卻是最好的決定。

 

人生似乎也是如此,當我們全力以赴面對生命的許多挑戰,屢屢無法突破和解決,甚至到了不得不放棄的地步,並不代表自己失敗了。一個人能夠瞭解自己的極限,正視自己的感受,不為成功的虛名強迫自己,不正也是一種自我的突破?

 

也許這次沒有登頂,不代表下一次不會成功。山永遠矗立在那裡,耐心等著你;山也是你最棒的生命導師,你在探索她的同時,其實也是在探索自己。

●本文摘自格子外面《登峰:一堂改變生命、探索世界的行動領導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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